【鸥羔】烧不尽44-46-当前看点
来源:哔哩哔哩     时间:2023-03-13 10:58:19

44.

*

这天晚上临近熄灯,207宿舍已然安静下来,偶尔有敲击键盘的声音,都在各做各的事情。羔看着六级词汇,肩头就被人轻轻拍了拍。


(资料图)

无忌从背后悄悄摸摸冒出来,小声躲闪地说:“小羔,你知道明天早上就要交大物作业吗?”

羔说知道。

他的表情顿时有点忸怩:“你……写完了吗?有些题我还不太会……”

羔面不改色地掏出作业本给他。

无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双手合十,给小羔作揖拜了几拜,感激涕零道:“小羔,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。”

再生父母摆了摆手,着实受不起他的大礼:“你下次记得就行,尤其是这几周,大作业实验都扎堆进行,拖延一下,就彻底忙不过来了。”

无忌点头,那张永远阳光泛滥的笑脸,也罕见地黯淡了几分,他怅然地叹气:“我总算知道我的报应了,正好应上那句话,辉煌时刻人人有,别把一刻当永久。”

刚开学的时候,新生们自我介绍,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欧气,在大佬成堆的高校,并不值一提,什么竞赛生、自主招生,还有单科状元都比比皆是,对他这样走大运的幸运儿来说,无疑是在金字塔底层,只有艰难喘息的份。

平时上课要么听不懂,要么就不小心睡过去,几次大考也有惊无险地在及格的门槛上蹦迪——这还得益于其他几个室友拼命把他捞上去的。

无忌继续说:“要不是有你们,我感觉我好多科目都得挂了,不是我不想学,而是……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。我也不知道,自己学这个专业会有什么出息,就算混到了毕业证,也找不到人生价值。那我还有在这里的意义么?就像是……为了应付而应付。”

平时有多没心没肺的样子,考试周就有多狼狈,每天被六点半的闹钟叫醒,然后小羔和六哥他们一人一边挟持着,架去自习室一同去自习,有不懂的问题还可以互相请教。无忌摸了摸自己硕果仅存的秀发,哀叹着,我不想英年秃头啊。

话这么说着,终究还是挣扎不过现实,下床的最后一秒,无忌还拥着被窝在怀,左蹭右蹭,就像美剧里依依惜别的恋人那般深情款款,行着缠绵的贴面吻。

羔揉了揉他蔫了吧唧的脑袋:“上课大家都一样听不懂,没事儿,老师总会画重点的。先别想太多,路都是一步步走的,你现在先把物理作业赶完,有时间再来思考未来吧。”

无忌闷闷地说好,看起来比刚刚轻松了些,冷不防伸出魔爪,揉羔的小脸,把他嘴巴揉成o形:“好好好,我亲爱的小羊宝贝。真看不出来,你年纪轻轻的,说起大道理来怎么这么老道,跟我爸妈有的一比。”

羔不甘示弱,也抻直双臂rua无忌的脸,把他也揉得瞪圆眼睛脸颊通红。

羔比大多数同级生小个一两岁,长相上有种顽固而未经雕琢的稚气,为人礼貌体贴,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。班上男生女生给他起了个亲切的昵称,叫小羊,问他处对象的很少,把他当弟弟甚至儿子的倒是不少。

再面对张嘴就喊儿子的男生,羔哭笑不得,把这玩笑话原样奉还:“谁是你儿子啊,我才是你爸爸。”

室友们纷纷表示,可惜羔长了这么张脸。如果不看脸的话,冷淡的语调看着还像那么回事。

*

比起日理万机的六哥,和更加少话的卡西来说,无忌更喜欢和小羔待一块。羔很好说话,物理是他高中时最擅长的科目,每次拖到死线时找小羔来“借鉴”作业,他永远不会拒绝。

羔还体贴地多说了一句,最后两道大题自己也不知道算得对不对,言外之意是叫无忌稍微借鉴得有技术含量一点。无忌表示这活儿相当轻车熟路,绝对不会牵连到他的再生父母。

无忌一边端详着羔的作业本,一边赞叹不已:“你这图画得就跟你人一样漂亮。”

羔抬头,对无忌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,然后恶魔低语:“老师布置了两页题,再不写就写不完了。”

无忌吓得立刻老实闭嘴。

羔的作业本不管是对抄作业的还是批改作业的来说,都是共同的福音,每一步公式推导都不跳步、有理有据,还有受力分析图,线条的规则与笔直宛如强迫症。

有堂课老师也提了一嘴,说大家都要向小羔同学看齐,升到大二不管是分流到哪个专业,都是更加深奥的理学,凡是理学就离不开数学物理,逻辑和画图就是必不可少的解题工具。

羔忽然失笑,想到的却是高一时那个大课间,几乎改变了他后半程的心迹航向。他坐在教室,旁边的同学八卦着他哥的“艳照”,目不斜视地做着题,内心暗潮汹涌。

他无数次想,如果那时候他不待在教室,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?

每当他平心静气地把质点分裂开,画出铅直的作用线力透纸背,一笔一画,绑缚在绞刑架上,审判的,是自己不复纯洁的心。就像用圆规、用刀子刻在手腕,他热衷于用这样一些古怪阴暗的途径来审判自己的灵魂。

可现在的羔,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用题海来淹没自己降伏心魔的年纪。

他想过无数次也想不明白,自己和海鸥的关系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,以及,未来会走到哪一步。海鸥用一个“等”字延长了这幕演出的未完待续,可他对他们现在这样不算关系的关系,不见得有任何乐观的苗头。

海鸥说的喜欢,是出于对自己漫长独角戏的怜悯,还是对同性恋的叛逆新鲜——他没敢去想第三种,白头偕老的夫妻之爱。种种渠道的信息告诉他,这样的情爱注定沾染着汗水和冒着热气的呼吸,注定肤发相缠,注定伴随着非他不可的占有,伴随着不可分割的爱与欲。

羔不能往深想,他也常常勒令自己不要深想。错误的鱼水之欢偶尔唤起一些亲密结合的回忆,让他莫名干渴,稍稍一动念头,心跳就暴露了他潜意识里的邪热。

毫无疑问,他的哥哥是他这辈子最崇拜最爱慕的人,可以说奉若神明,而按照羔的理解,对神明的爱护珍惜,应当是恭敬地捧在手心,没有任何妄念的。

小羔啊小羔,他经常鞭策着自己,诘问道,你这样是真的爱他吗?真的为他的未来好吗?再加上血缘和性别两层最厚重致命的枷锁,他那些不好的念头,总会在这样的连环拷问下疲惫地熄灭。

这样也挺好,他接着自我开解,就当它是一场修行,如果能借着对哥哥的喜欢,一点点磨平、磨净自己心中那些污垢杂质,也不见得是件坏事。

这番内省便是有了结果,羔长吁一口气,单词却是记不进去了。眼见快要熄灯,便习惯性拿起手机,强迫症般地清理所有社交软件的红点。

朋友圈刷新,很快就看到了海鸥的,他连忙点进去看。

那是海鸥转发的一篇文章,是他们学校体育部发布的,大意就是学校游泳队在下个月准备赶往南京参加全国赛事。

其实,这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转发信息,可转发同时,海鸥还附上一句话:全力以赴备战,争取不留遗憾。

很少有人会留意一条转发的朋友圈,也很少人会在转发时留言,羔有种强烈的直觉,海鸥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。

羔像往常那样给他点赞,然后打开了沉寂已久的聊天框,主动说:哥哥加油,欢迎来南京玩哦!这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的。

海鸥回复的很快:好的。

话题到这里该终结了,被秒回的惊喜只在一瞬间翻起了浪花儿,潮退后又是平淡的不舍和失落。

其实已经有几个月都是这样了,偶尔会互相道一下早晚安,而且永远有时间差。听海鸥说,他的训练很忙,专业课也很繁重,对于诸多困难就简明扼要一笔带过,不过羔很能理解,在脑力和体力交替的连轴转下,确实很不容易。

他甚至还很庆幸,这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冷淡,其实也有助于冷却他对海鸥不时上头的欲望。羔想起自己曾对西兰说过的话,距离产生美,隔着一段距离,才能更好保持头脑清醒。

竟然一语成谶。

就这样,怀着亲切又陌生的沉默,他们凝固了一小会儿。难得遇到了海鸥也和他同时在线的时候,羔忽然不甘,不想只以一句晚安来结束沉默。

过了一分多钟,羔总算是开了一个话题:哥,你换头像了呀。

海鸥的头像不知在何时换成了一只萨摩耶,和上次他们在小店里见的那只萨摩耶很像,是一张对着镜头笑的耶耶,有着浑圆的黑眼睛,粉粉的舌头和微笑唇。

海鸥:怎么,你不喜欢?

这话精短冷酷,倒是酷哥的风格。读出来有点凶凶的,配上印象中海鸥那张没有表情的脸,让羔的心无端一乱,又开始思索,自己刚刚的措辞是否有冒犯。

或许那一头的海鸥也觉察不妥,很快又补充了一句:看你那么喜欢萨摩耶的,回去就在网上搜了一张它笑的图片。

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的加载还在继续,很快,又弹出新的对话框。

这次却是语音输入,羔怔住了几秒。

他和哥哥以前聊天几乎从来不用语音,都是打字,羔觉得这是他的社交面具,躲着面具背后,他变得话痨活泼起来,敢开海鸥的玩笑,会积极地找话题,无意间点亮了巧舌如簧的技能。

明明隔着两方天地,听海鸥的语音却让羔有种他在身旁耳语的羞耻感,潜意识里一些羞人的念头泛滥于胸,迟疑片刻,便先转了文字,等翻译完了,再点开语音。

羔吸收文字和语音的速度几乎是同步进行,海鸥说的是:你之前不是说,我长得像……萨摩耶吗?希望你看见它的笑容,心情可以好一些。好不好看嘛?

海鸥说这话的神态几乎是在羔眼前栩栩如生地展开。中间有些不自然的停顿,应该是哥哥说到萨摩耶几个字就有些别扭,后面的语气又很快转变成一贯的强势。

尤其是最后那个反问,语气实在是太微妙了,羔忍俊不禁,居然可以用“傲娇”来形容。前面一直都是骄傲而不容置疑的大孩子口吻,结尾却带点恃宠而骄的转调,直叫羔发了好一小会儿呆,脸上挂着奇怪又痴痴的笑。

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,无论多好笑,羔都不会在海鸥跟前表露出来,以免挫伤他的积极性。羔打起精神来,一本正经地回复:

好看,太好看了,不过,哥哥要比它更好看!

为了增加可信度,他还配了张小萨摩耶眨眼睛点头的表情包。

海鸥也很上道地跟他对接暗号,不知是从哪收来的表情包,是一只大萨摩耶边扭头边甩尾巴的动图,它昂首挺胸,仿佛在说“我就知道”。

羔放下手机,脸埋桌子上,无声地狂笑起来。

一旁勤勤恳恳赶作业的无忌抬起头来好奇地问:“小羔,你笑什么呀?”

羔笑出了眼泪,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:“想到了有意思的事。”

——

*理想化的大学生活,看看就好,三次元太沉重了,不想再写太多勾心斗角

45.

*

当小羔被无忌挽着手,推开宿舍楼大门时,远远看见一颗芒果从树上垂落。绿影晃了晃,和着阳光微风,一起把他的身心席卷回现实。

是夏天呀。

前段时间实验课集体结课,好几个课题报告的撰写和测试都积压在上周,他们扎堆在实验室、教室包括寝室,这一个个密闭的方厢里,成为马不停蹄作业在流水线的工人,所有最贪玩淘气的学生都不例外。多日愁云不散,几乎失了对四季的温感。直到踏出宿舍楼,羔被澄如水的天空照了个镜子,登时心气开阔。

是个好天气。

来这里读书一年多了,羔仍然很少主动出去游玩,上次还是新生认识不久,寝室四人一起组织的去玄武湖附近,只玩了一个下午,就筋疲力尽,不得缩回那窄窄软软的小棉被里躺平。

并不是不喜欢这座城市,只是没有一个足够强烈的念头,支撑着他非要到哪里去,那么任何地方对他而言,都是没有生命的象形符号。相比起四处奔波,他更喜欢随便找家咖啡馆,发呆坐上一整天,思绪飘散蔓延到全宇宙的时候,反而最自由。

这次应无忌的邀约,也是宅太久了,想出去散散心。

“所以,”眼见快要走出校门口,羔瞅着无忌,问道,“今天我们去哪里玩?”

没想到无忌两手一摊,大言不惭:“这是个好问题,我也不知道。”

大概是被羔平静的黑眼睛盯得发毛,无忌傻笑,立刻如实招来:“还没来得及想呢,昨天我才卡着截止时间最后半个小时交了作业,已经没精力去干其他事了。”

看羔表情空白,无忌眼珠一转,反倒振振有词了:“生活中就要增加一些不确定性,才能体验更多的美丽和神秘,你说是不是?你想啊,假如我们提前规划好去某个地方,那我们至始至终都只想着一个地方,思路就被局限死了;而我们现在一无所知,就能有无数个想去的地方。那就相当于,我们现在可以去无数个地方。”

“情况是这么个情况,”羔学着他的逻辑说话,“是不是具体什么情况,还要看情况啊。”

“没错了,”无忌打了个十分给力的响指,面露赞赏,“不愧是我的小羊宝贝,懂我意思。”

有那么一刻,羔都要怀疑无忌是不是被海鸥附体了,跟他关系走的最近的这两个人,可以把烂摆得清新脱俗,也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,言之凿凿,头头是道,差点以为十分在理。

于是就非常滑稽,他们杵在人潮涌动的大门口,打开app,开始查找推荐景点和攻略,像大海里两根直挺挺站岗的木桩。

“小羔,你不是喜欢看书吗,”无忌把手机送到小羔面前,一脸灿烂地邀功请赏,“这儿有家网红书店,附近还有几个很适合拍照游览的景点,你看怎么样?”

得到羔的首肯,无忌眼睛霎时明亮,得意地嚷嚷“我就说嘛”,然后非常洒脱地揽住小羔,往前迈开大步,名曰“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”。

羔觉得自己更适合蹲地上,给他身后摆一台鼓风机,鼓舞这位朋友走出自信走出风采,最好把“风风火火闯九州”的雄姿给全方位展现出来。

去的地方有点远,地铁需要转好几次线,有条线路人特别少,车厢空空荡荡的,出奇安静,只有苍白的灯管在行进间穿刺,冷冷捅穿黑暗。

羔盯着面前的玻璃窗,像一块大的托盘,上面承装着浓淡不匀的墨点,这是从隧道这根试管提取滴落的黑夜,随着车内外的光线变化色泽。他觉得车就这么一直开下去,开到地老天荒,轰隆隆又静悄悄的,也不错。

想是这么想,如果是羔一个人出来的话,甚至可以塞上耳机,背靠座椅好好养个神。携同伴出游,就不那么简单了。

刚刚发呆看玻璃窗的时候,他也瞥见无忌时不时点亮手机屏,然后熄灭,熄灭了又点开,如此循环这项无意义的动作,也不像是在看时间或者站台。

羔猜想,无忌可能不习惯这样的安静相处,尤其是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。他害怕冷场,本能地想和自己找话题来活跃气氛,可是看自己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,又怕出声打扰。这样纠结下来,便会用下意识地重复动作来缓解尴尬。

他把自己从发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,主动拍拍无忌的手,谈论起学校发生的事和周围的人,你一言我一语,很快便见成效,那点不自在的雪花从无忌眉间慢慢消融,焕发飞扬出光亮。

话说着就不困了,甚至一直到下地铁,无忌还挽着小羔的胳膊在絮叨,谈的话题也逐渐深入了起来。

“我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吧,”无忌主动开口,“你们都说张无忌会打太极,可我见过真正会打太极的,还是我爸妈。”

无忌父母在政务大厅上班。事业编,铁饭碗,并无好胜进取的野心,只求安于现状,不沾事不惹事,十多二十年来,没有飞黄腾达的晋升,却也过上了岁月静好的小资生活。

这样人情练达的人精,是深谙处世之道的,过于聪明和锋芒毕露会吃尽苦头,正如同苏轼为儿子所作的诗“唯愿孩儿愚且鲁”。佛系态度沿用到自家独生子身上也是,取名为无忌,是想沾点张无忌这个名儿的光,不需要功高盖世,也不需要天赋异禀,无灾无病,偶有好运伴身,人生便无憾。

他们家就是典型的放养式教育,只要行为不出格、家庭条件允许的,都宽容无忌的所作所为。

相似的家庭背景,截然不同的教育模式,听到这儿羔还蛮羡慕的,被无忌看出来了。

“你先听我讲完,可能就不觉得了。”

初中时的无忌比较顽皮,自然成绩也飞流直下三千尺,然而父母亲不打不骂眼也不眨,花重金走关系把他塞到了当地一所民办高中。

迟钝地长大毕竟也是成长,上高中以后,无忌就稍稍收了心,他人不笨,初中薄弱的基础在课堂上很快赶回来,但是娱乐时间还是一刻不落地尽情玩,打游戏、看小说、追番,啥类型的闲书都看,除了课本。民办学校管得不宽,像什么早恋、带电子产品,只要不太明目张胆,老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高三时,班上插进来一个高分复读生,就称他为a吧,带着一副高度数的厚眼镜,透露着时刻准备拔剑的姿态,永远是天没亮就最早到教室,快晚上12点再最后离开教室的。人很沉默,能不讲话就不讲话,仿佛这样就能省下点力气来用于做题和背书。

再顽皮的学生也受大环境的肃杀气氛感染,无忌也像大家一样忙忙碌碌,遇到不懂的题,态度恭敬地找a请教,他也不会藏着掖着,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。

在分数定乾坤的学生时代,青少年都会对学霸有滤镜,无忌也不例外。因为a的刻苦勤奋都是有目共睹的,所以无忌对他取得的成绩不会嫉妒,只有佩服。

无忌曾经问过a,梦想大学是哪里,a说在n大。那可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,无忌想也不敢想。

然而,超常发挥的高考扭转了一切可能。

可供选择的高校一下子多了很多,全家人拿着比估分高将近一百分的成绩,有如被告知彩票中大奖,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
父母问无忌想填什么学校,胸无大志的无忌却率先想到了a,鬼使神差间他听见自己说:“我想去n大。”

这话放在高考前说,简直是痴人说梦,而现在却不一定了。短暂沉默后,他爸爸说可以试着冲一下,说不定搏一搏,单车变摩托了呢。

“去年n大在我们学校只录取了两个,”无忌接着说,“有一个常期年级前十的,毋庸置疑;还有一个就是我,让所有领导老师都大跌眼镜。至于a……听说他好像有一科没考好,就没到n大的录取分数线。”

“我也不知在心虚什么,后来的班级聚会我也推掉了,就是不太敢……见到他。他应该是最不需要我安慰的,说不定还会恨我。明明我们高三那段时间关系还算不错的,现在几乎是没了联系。”

“我总觉得,是我窃取了他的位置。”

到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上来,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。当然在乎学业,可是更害怕自己努力踮脚还摔跟头的姿态被人嘲笑,索性就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,在大家面前,就是一个没心没肺、爱玩儿的差生。好在大学里并非只唯成绩论英雄,他性格开朗,也热情助人,人缘还是挺好的,只有在独处时会常常对自己灰茫茫的未来感到怀疑困惑。

羔听了很久,静静地说,我理解你的意思。

因为我也当过那个无形间的坏人。

西兰从客观上论证了他的无罪,可瞒不过自己真心的愧疚感,日夜沉甸甸地坠满胸腔。所谓的道理他懂的都懂,可发自心底接受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无忌再说:“而我爸妈还是原来那个态度,大学课程学不好没关系,到时候继续走他们的老路,打点关系把我塞到一个办事处,就可以衣食无忧了。”

“他们对我自然是很好的,可我偏偏不想这样。”

——

*虽然小羔的设定是长得可爱,但是他容易害羞和有点呆呆的样子,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会比较明显,因为这是自己最在意的人。平时面对正常的同学朋友关系,大约还是安静有礼貌的,玩得好的朋友就会互开玩笑,可爱地贩个剑。

我不希望大家把他彻底刻板印象化成文静害羞的小女生性格,毕竟我的卷哥和飒哥已经被许多水仙荼毒已久,不希望长发组再被继续毒害了。(同理,卷这类长发美人长得漂亮,但不是把他们刻板印象成娇弱、人妻、贤妻良母,或者卖弄风骚的理由,作为卷本命的我真的很生气!如果你有这么想,请火速拉黑我,我不想在互联网上跟你有任何的接触,很膈应人,我会控制不住想骂你的冲动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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